桃木剑粗糙的木质纹理紧紧嵌进我的掌心,汗是冷的,黏腻腻的,几乎要让它滑脱出去。
手机屏幕刺眼的白光里,弹幕像疯涨的黑色潮水,一波盖过一波,塞满了整个视野。
“任大师快救人!”
“卧槽真的假的?”
“特效?这特效牛逼了!”
……“任大师快救人!”
红色的、加粗的、不断重复刷屏的字眼,像针一样扎着我的神经。
镜头之外,范桂红的指甲几乎要抠进我胳膊的肉里,力道大得吓人。
她整个身体都在抖,筛糠似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又尖又细,直往我耳朵眼里钻:“任大师,救救有才,救救我们娘俩……求您了!
他不能死啊!”
供桌就在正前方,三炷香明明灭灭,青烟笔直上升。
就在这当口,那香灰猛地一颤!
毫无征兆,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拍了一下。
灰白色的粉末簌簌而下,落满了供盘里那几个干瘪发皱的苹果。
一股凉气瞬间从我的尾椎骨窜上头顶。
——来了!
念头刚闪过,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
客厅那扇厚重的防盗门,连同扭曲变形的门框,如同被炮弹击中,轰然向内炸裂!
木屑、金属碎片、呛人的烟尘猛地爆开。
一个身影,僵硬地、直挺挺地立在门口弥漫的烟尘里。
是白有才。
他穿着那身我下午在殡仪馆冷藏柜里见过、现在本该穿在身上的藏蓝色寿衣。
脸,死白死白,像是刷了一层厚厚的劣质白垩。
嘴唇却泛着一种诡异的青紫色,微微张着。
他的眼神是空的,像两口废弃的枯井,直勾勾地穿透客厅的混乱,落在我身上。
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他的脚——那双穿着黑色布鞋的脚,几乎没有沾地!
脚尖虚虚地点着冰凉的地砖,身后拖曳着一道清晰、湿漉漉的水渍,散发着刺骨的阴寒。
“有才!”
范桂红像被巨大的惊喜砸中,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挣脱我的手就往前扑。
我反应快得超出自己预料,手臂像铁箍一样死死勒住她的腰,把她硬生生拖了回来。
就在范桂红扑过去的瞬间,门口那个“白有才”
的嘴角猛地向两边咧开!
那弧度完全超出了人类的极限,直直扯到了耳根下方,形成一个巨大、空洞、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一个尖利得能刺破耳膜的女声,带着刻骨的怨毒,从那咧开的嘴里喷发出来:
“任珊!
又是你!
多管闲事的贱人!”
它空洞的眼睛死死钉在我脸上,腐烂的气息瞬间压过了门框炸裂的烟尘味。
“他早就死在焚化炉里了!”
那女声尖啸着,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冰锥,“三年前!
就是这个畜生!
为了那点肮脏的钱!
他贩卖器官,把还没断气的我……活生生推进了焚化炉!
!”
随着这凄厉的控诉,它脸上那层惨白的皮肤,如同劣质的墙皮,开始大块大块地剥落、卷曲!
露出底下暗红发黑、脓水四溢、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的腐烂血肉!
浓烈的尸臭如同实质的波浪,狠狠拍打过来,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范桂红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双眼一翻,彻底软倒在我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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