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某的瞳孔猛地收缩,喉结上下滚动,像吞了只活蛤蟆。
审讯室里突然响起刺耳的电流声,白炽灯闪了两下,在明暗交替间,张队看见他额角暴起的青筋,像条正在窒息的蚯蚓。
"
我...我真没想杀她..."
倪某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破罐破摔的绝望,"
她偷铁被我撞见,说要给我钱...后来看她长得结实,就...就..."
他的声音突然卡住,像是被自己的欲望噎住了。
案发当晚的细节逐渐拼凑成型:牌局散场后,倪某尾随曾某药回家,看着她摸黑打开堂屋门,橘子滚落在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以"
告发偷铁"
相威胁,试图逼她就范,却没想到这个平时唯唯诺诺的老太太突然爆发,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砸向他的头。
"
她抓我脸,喊着我儿子就在隔壁..."
倪某摸向自己的抓痕,眼神空洞,"
我慌了,顺手摸到板凳...砸了三四下,她就不动了..."
张队盯着他的眼睛,那里没有悔恨,只有劫后余生的虚脱。
当被问及为何毁容时,倪某突然激动起来,手铐在桌面上撞出巨响:"
我没碰她的脸!
走的时候她脸好好的,我对天发誓!
"
凌晨两点,警犬队在曾家卧室床底有了新发现。
探照灯扫过灰尘覆盖的青砖,几枚模糊的爪印映入眼帘,其中一枚还粘着暗红色的肉丝。
法医老陈戴着放大镜观察,镜片后的眼睛突然睁大:"
这不是人的指甲印,是犬类的趾甲——看这弧度,和幼犬的前爪吻合。
"
解剖室里,兽医举起胃部解剖标本,声音里带着不忍:"
胃内容物有未消化的肌肉组织,线粒体dna检测显示为人源。
结合齿痕比对,基本可以确定死者面部损伤是犬类啃噬所致。
"
张队站在解剖台旁,望着标本里混着狗粮颗粒的组织,突然想起案发当晚那两只幼犬蹲在门槛上的样子。
它们不是凶兽,而是在零下的寒夜里,因饥饿啃食主人遗体的幸存者——那些被误认为"
凶犬"
的抓痕,不过是它们试图唤醒主人的徒劳挣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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