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青牛岭裹着层灰蒙蒙的雾气,陈长生缩在补丁摞补丁的棉袄里,掌心的血色纹路隔着粗布微微发烫。
自从古镇归来,这道蜿蜒的纹路便像活过来的蛇,随着月光盈缺改变形状,此刻正扭曲成类似眼睛的图案,在皮肤下隐隐跳动。
"
长生,把黑狗血递给我。
"
陈阿婆的声音从祠堂飘来。
老人正踮着脚修补梁上的八卦阵,银发在穿堂风中凌乱,后颈的蓝色疤痕又深了几分。
长生刚要伸手,村头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
救命啊!
我家虎娃又开始了!
"
泥泞的小路溅起浑浊的水花,长生跟着奶奶冲进老张家时,屋里弥漫着浓重的艾草味也压不住腐臭。
六岁的虎娃蜷缩在床角,眼睛瞪得滚圆,指甲深深抠进床单,喉咙里发出类似猫叫的呜咽。
"
别怕,奶奶在。
"
陈阿婆刚要靠近,长生突然拽住她的衣袖
——
掌心的纹路如同被点燃的引线,亮得灼眼。
床底传来细微的响动。
长生蹲下身,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当他摸到那个布满灰尘的布偶时,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
布偶缝制粗糙,歪扭的脸上用朱砂画着五官,胸口赫然插着三根锈迹斑斑的银针。
"
邪术!
"
陈阿婆脸色骤变,铜钱剑
"
噌"
地出鞘,五帝钱在剑身上撞出清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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