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的秋雨裹着腥气泼在十字坡包子铺的青瓦上,檐角铜铃在风中摇晃,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孙二娘将沾血的抹布狠狠甩在案板上,油星子溅在"
祖传秘制"
的褪色招牌上,把那四个大字晕染得愈发模糊。
三日前她在城郊破庙发现的半具尸体,分明是半月前失踪的猎户老张——喉管被利刃割得齐整,胸腔里的脏器不翼而飞,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像是被某种淬毒的兵器所伤。
老张妻子抱着年幼孩子来认尸时,那孩子还懵懂地抓着父亲染血的衣角,一声声"
爹爹"
让围观百姓无不落泪。
"
当家的,"
她攥着染血的银簪子转向张青,那是从死者发髻里摸出的,簪头的翠羽已经折断,只剩斑驳的银丝缠绕,"
这簪子样式和去年在孟州城见过的官妓所戴一模一样。
当时孟州城最有名的红袖坊,头牌姑娘们就爱用这种累丝银簪。
你还记得吗?咱们在孟州劫富济贫时,曾在红袖坊地窖里发现过被囚禁的流民。
"
张青擦拭朴刀的动作顿住,刀身映出他眉间沟壑:"
孟州知府的小舅子上个月调任汴京,听说在城西开了间快活楼。
"
他忽然压低声音,凑近孙二娘耳边,檐角铜铃在风雨中叮当作响,"
前些日子有个醉汉说漏嘴,快活楼后厨每晚都传出磨刀声,还有女人的哭喊声。
但第二天早上,一切又恢复如常。
更蹊跷的是,城里乞丐群中流传着暗号,说看见有人被拖进快活楼后就再也没出来,连骨头渣都寻不见。
"
案板下蜷着的黄狗突然狂吠,孙二娘抄起擀面杖掀开门帘,只见三个锦衣恶仆踹翻菜贩的推车,正用皮鞭抽打跪地求饶的老汉。
为首的疤脸汉子腰间玉佩在雨幕中泛着冷光,与老张尸体旁遗留的碎屑纹路分毫不差。
那玉佩上刻着的"
赵"
字,在雨水中泛着妖异的血色。
疤脸汉子狞笑着将老汉的头按进泥水里,周围百姓敢怒不敢言,孙二娘注意到街角有个书生模样的人偷偷将这一幕画在纸上,却被另一个恶仆发现,抢走画纸撕得粉碎。
"
这汴京果然藏着吃人的恶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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