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林念仿佛连声音都在发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小娴,她过世了。”
谢明舒手一松,刚拈起来的搅拌棒一下掉到桌上。
十月初的天气还远远算不上冷,她却忽然觉得有一种刺骨的寒意浸透了全身。
谢明舒抖了半天才听见自己的声音,陌生得几乎认不出来:“小娴她还那么年轻,她才二十七岁……”
说到这里忽然哽住了,仿佛才意识过来似地,眼泪簌簌地落下来。
秦嘉娴的葬礼在第二天上午举行,谢明舒请了半天假,跟林念相互搀扶着走进大厅。
站在葬礼司仪身后的是个扶着手杖、头发已见花白的老年男人,同秦嘉娴长得很像,想必是她的父亲。
他身边则站着一位看上去看上去顶多三十岁出头的女人,谢明舒起初以为是她的表姐,后来听来客们恭谨地称她“嫂夫人”
,才知道是秦老先生续娶的年轻妻子。
秦嘉娴生前离群索居,葬礼却办得很是盛大,单是家里亲戚和她父亲的同事朋友就来了不知多少,更遑论一波一波慕名而来的人们。
人群中忽然起了骚动,一个陌生的女孩子也在父母陪同下赶到了现场。
她虽然身体还很虚弱,可是一进大厅,便坚持自己走过去,给摆在正中央的棺木端端正正地磕了个头。
那女孩子从一进来就开始哭,跪在棺木前更是止不住地流眼泪,哭着说她对不起恩人,如果不是为了救她,秦姐姐也不会死。
周围众人交口称赞着秦嘉娴的见义勇为,谢明舒先前已经从报道中得知,那女孩子今年才上初三,因为月考发挥失常,不敢让父母知道,老师又要求成绩单必须有家长签字,她一时想不开便寻了短见。
可是到底年轻冲动,没过一会儿又觉得害怕,忍不住在河里呼救,这才让正好喝醉酒来河边散步的秦嘉娴听见了。
秦老先生亲自走过去扶起了她,他一把年纪失去女儿,难得还保持了相当的理智,虽然很伤心,也没有责怪那女孩子,反而温声安慰道:“孩子,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必太自责。
但是经过了这件事,我希望你能更明白生命的可贵,日后做事一定要三思而行。”
这番高风亮节的话自然赢得了来客们的一致赞誉,谢明舒心里暗想,那女孩子一定会懂得,只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司仪说完了冗长的赞美词,轮到亲友们绕棺一周。
谢明舒和林念也混在人群中,排成一队从棺木前经过。
秦嘉娴死于溺水,她父亲在棺盖上铺了半边鲜花,挡住了她的面容。
谢明舒盯着那丛花,只看得眼中酸涩模糊,仿佛要把花的样子印在自己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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