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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玲是家大公司的公关,貌美,如二月的柳眼儿,风情万种,一个光芒暗潜的女人。
酒会上,一袭碎金晚装,附在莫仁身后,适度地半翕半耀。
与莫仁相识只有三个月,不及细想的一拍即合,如胶似漆。
其实,莫仁不想深究,一但想深了,便绝不会与她站在一起,身影相随地穿梭酒会。
有时,莫仁很难想卓玲如何面对脑满肠肥的王世也会笑得如此妩媚动人。
水盼兰情的眼,一闪一闪的挑动着谈话的情绪。
眼前这头猪,满脸招摇恶俗的笑,似乎说着“你捡到宝了,莫先生。”
莫仁没来由的恶心,一股一股的往上涌。
“卓玲,我今天不舒服,先走了。”
“那我陪你一起走。”
“不用了,你陪王先生多聊聊。”
卓玲也不推辞,美艳的笑容下隐着一分现实的薄情。
莫仁没开车,一个人走出香格里拉的大厅。
十月的上海已经有了凉意。
莫仁在香槟的催动下有些晕。
他没有把车从地下车库里取出来,也没有拦车。
他朝家的方向走去。
他想从这儿一直走回去。
眼前的“金茂”
,耸在薄暗的云雾里,再远,便是黄浦江,依稀有渡轮的汽笛声,隔岸,是灯火中的外滩,上海最奢华的便在这一带了。
莫仁真的一路走着回了家,静谧的,优雅的,如六星酒店般华丽而陌生。
莫仁想,怕是再住上一百年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再明丽的红顶也是灰败,也是苍白。
他觉得有些虚浮,脚下软软的。
今天,他喝得不多,可觉得有些醉了。
远远的,他看见门前的壁灯弥漫着薄薄的光。
依稀,有个女人坐在下面,抱膝,俯首,一头软亮的黑发垂下来,周身是一围暗蓝的缎。
不会是幻觉,这几天,他是会有些不清不楚的感觉,但不会这么离谱。
离谱的该是这儿的保安,这么个活人坐在这儿,看不见吗?
莫仁悻悻地走过去,那女人并未抬头,像睡着了一样的安静。
莫仁,推了推她的肩。
“你是谁,坐在这儿干什么?不走我要叫保安了。”
那女人抬起头,一双眼如水般雾蒙蒙地望过来,清澈,毫不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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