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圣诞气氛没有感染到我,我只有隐约的巨大的不安。
急急走出餐厅,大街上到处是一闪一烁的灯饰,一片一片的圣诞树,和笑容和蔼的圣诞老人。
年轻的女孩穿着红色的圣诞装,彼此嬉戏着。
偶尔也有几个神态落寞的人手拿精致的圣诞卡片塞进邮筒里。
这个世界今天是美好的,详和的,安宁的。
直到我走进了蒋雪的公寓。
他倒在地上,满口是血,一只狰狞的皮鞋死死地踩在他脸上,重重地蹂躏着。
周围有四五个人,我已记不清楚他们具体的样子,隐约的记忆是几个身体粗壮,相貌凶残的打手,他们发出施虐快意的笑声,最直接地摧残我的脑神经。
他身上的衣服几乎被剥光。
浑身都是血肉模糊的脚印和皮开肉绽的暴打痕迹。
周围一片狼籍,折断了的木椅,没有熄灭的烟头,碎了一地的玻璃杯片。
曾经温暖的屋子如同废墟一样凄惨,诡异。
一个浑身彪肉乱颤,满脸油光瓦亮的汉子拎起他发出狰狞的大笑,在周围一片起哄声中将他重重摔到那张玻璃茶桌上,晃的一下,他的人砸在一片亮晶晶的碎片上,皮肉刹时撕裂开来,鲜红的浓血迅速浸渍一片明亮的白色。
我仔细看清楚了他,头发凌乱,遮住了大半脸,额头上的血流如一条条肉麻的蚯蚓密集着,眼睑上一小血水唰得喷出来。
我没看错,这就是我的蒋雪本来神采奕奕的眼睛。
又一个壮汉挤着一堆横肉,叼着一根大黑烟,随手拿起那盆我们种栽的吊兰肆意地砸在他腹部,他躺在地上动也不动,像死了一般,只有手指微微弯了一下。
终于那个魔刹般的始作俑者缓缓指示他们停手,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来看着那条赤裸裸的血体,“啧啧,现在悚了?看你,还是男人么?”说着拿起烟头死命地捻在他下身红肿的生殖器上。
“一个流着野鸡姘头的血的种!
他妈的异想天开想爬到老子头上?”另一只手拍拍他的脸,“活得不耐烦了吧,老子有的是办法送你下地狱。
”
蒋亦峰轻轻撩着自己的发丝,扭曲着的五官像一只凶狠,残暴的豺狼,带领一群豺狼将猎物团团围住,欣赏着濒死的猎物。
“看,这就是喜欢往男人屁股后面捣腾的贱种,一个贱种!
”他已经完全疯了。
周围个个络腮胡,油光光,肥肉摇动的粗汉们一起露出满口黄牙,撕人心肺的笑划破静寂的夜空,很远很远处,似天尽之界还有一大朵一大朵如蟹雏菊的烟花,美丽详和地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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