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静地说着,恰好也能让屋内的人听见。
但里面却没有一丝动静,好似根本就不在乎。
拓跋呈原本只有三分意,忽有五分。
他是侯君,并非是一个人的郎君,虽然待她有几分特殊,但也经不住被如此拒绝。
他一言不发的将侍女抱起,离开此处。
而此刻屋内的谢观怜,自始至终都没有留意外面发生了何事。
她伏在软枕上,长发松铺遮住面容,肩膀克制不住地紧绷得颤抖。
雾气模糊了她的视线,心口宛如被什么狠狠地捶打,再猛地揪住,将她扯得血淋淋的。
旁人对沈听肆不熟,可她却清楚他身上每一处痕迹。
左耳的耳洞,脖颈的黑痣,以及腰间的莲纹,甚至肩上或许还有尚未被人揭露的咬伤。
那人太像沈听肆了,或许真的就是他。
可他怎么会忽然死了?
昨夜……昨夜不是还来过吗?
她如大梦初醒般掀起袖子,看见手腕的红点眼中的泪止住了些,可又在翻遍整条手臂后又控制不住失声。
她倒伏在枕上,连自己都不知为何会这般难受,通体发寒,像是连魂魄也跟着一起丢失了。
也不知哭了多久,眼眶的泪似流不尽,她头昏脑涨地瘫软在簟上,意识不清地闭着眼麻痹自己,那人不是沈听肆。
渐渐
的,不知从何处传来了脚步声,熟悉得她好似活在了梦中。
谢观怜睁开泪眼,隐约看见一道颀长的背影立在不远处,正逐个挑开炉中的安神熏香。
那是拓跋呈听闻她梦魇,特地命人放在房中,只有在夜里才点的。
一缕烟雾缭绕地从香炉中升起,又断裂,青年缓缓转过身,露出清冷绝艳似观音的面容,雪灰色的僧袍清新雅致不染尘埃,仿若如梦而来的谪仙。
他停在面前,屈膝跪下,如同膜拜神佛般垂下头打量她,靠得极近的茶褐色眼中清晰地倒影着她的脸。
谢观怜看得失神,忘记眼睫上还坠着泪珠。
他抬手用指腹拂过她的眼角,唇角似往翘了翘,眼神愉悦地看着她,“怜娘哭了。”
她仍旧没有反应,呆呆地睁着眼。
他打量她,指尖漫不经心地往下抚,“红红的眼眶,粉粉的唇,这副可怜模样是给谁看的,嗯?”
指尖随着最后上扬的音调猛地顶开她的唇,像是冰凉的小蛇在往里钻,嫉妒慢慢爬上他的瞳孔,手指抽动,去抚摸有没有被别人碰过。
谢观怜喉咙倏然夹紧顿感不适,眼眶泪花浮动,闷哼着用舌尖想将侵入的手指抵出去。
好在他并非有意要欺负她,见她不适就顺势抽出手。
谢观怜撑起身子伏在他的膝上干呕,后颈的青丝散垂两边,露出单薄如纱的上裳,雪白的肌肤跃然闯入他的眼帘。
原本平复下的嫉妒再次如翻涌海浪般疯狂袭来。
此前她被人抱在怀中,那般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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