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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如锦举着酒杯,低声道:“据说是工部侍郎云毓,来头够不够大?自从柳丞相引咎辞官后,朝廷中年轻的官除了张屏张大人,哪个还能比得过他?可惜他是云棠的儿子,怀王的冤案,虽然过错几乎是柳丞相扛了,但听说也有他一份。
否则柳相辞官后,丞相之位说不定轮不到今天的张大人。
”
我握着酒杯呵呵两声。
白如锦摇头:“只是不知道这位大人过来,水会不会越发越大。
”
第36章
云毓治水,应该是最近几日就来,我在承州大概要呆到八月初,说不定能瞄见一眼,说不定瞄不见。
瞄得见瞄不见都那么回事了。
人生几十个年头还挺长远,云毓也罢,柳桐倚也罢,甚至是启赭,昔日熟人,不一定哪天就会打个照面。
怀王早变成了一把灰,埋在京城的墓里,还是许多人看着烧的,料想不会怀疑有诈。
如今世上只有商贾赵财。
就算打个照面,又能怎样?
不晓得如今当日的那些人都过得如何。
云毓和我那堂侄,啊不,已经不是堂侄了,是圣上,处得还好么。
皇上这两年精神头很足,据说添了好几个皇子。
云毓实在可叹,三年前的那事,他全家除了他,都成了罪民,他其实是个孝顺人,保了全家的命,可全家说不定都恨他入骨。
看上的人偏偏还是皇帝。
所以说,什么锅配什么盖都是命中注定的,云毓除了启赭,应该没谁降得住,启赭除了云毓,也没谁绑得了。
至于柳桐倚,我听说他辞官回家了,有些歉意。
朝廷的一个根梁柱子,算折在我手里。
后来,隐隐听说他归隐山野,又有一说他云游去了,想来比在朝廷潇洒随意。
他也曾说过,想做个闲散人,这样一想,我心里的歉意少些。
于是,我这次在承州遇见云毓治水,算是上天安排。
过了这一回,说不定这辈子还能碰巧碰见几次,也说不定从此见不着了。
在酒楼中吃了饭,白如锦又引我去他家中坐了坐,商谈店铺中的事宜。
白如锦家在承州城算数一数二的富户,宅子建的颇豪阔,如今一半淹在水里,仍有一截围墙露在水面上,大门边的墙上有个可开合的地方,能供船出入。
据说承州富户的宅子,都有这么个船门。
船进了宅院,直接漂到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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