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没事，快吃饭吧。”
看着他越来越红润的脸色和口角边越来越多的笑影，周楚桐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
她记得段洵卿刚来时一整天说不到十个字，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疯狂作画，不是白浪滔天的海洋中即将淹没的孤舟，就是满地汪着血的破败的房屋，再不就是九十度角直上直下根本无法攀援的高山，和山脚下摔成烂泥的人……他现在能有这样的精神面貌，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奇迹了。
“嗯，洵卿啊，姐姐跟你说个秘密好不好啊？”
“秘密？好，你说吧。”
“嗯……”
周楚桐神秘地眨眨眼，
“其实那次……袁天舒他们没打你，那些伤……是你自己画的吧？”
“啊？你……”
轮到段洵卿张口结舌了，
“你看出来了？”
“你别害怕，我知道是他们欺负你，你教训他们也是应该的。
姐姐替你高兴。”
周楚桐“咯咯”
地笑了起来，
“是你那个好朋友教你画的吧，我想，他一定是个特别有意思的人，是不是？”
“他呀，可调皮了，高二开学第一天就往学校带狗……”
段洵卿一下子被打开了话匣子，眼神无比的温柔，一脸的陶醉和幸福，
“他特别喜欢上课看漫画，尤其爱看《福尔摩斯》。
有一次还一脚踢坏了学校的电子屏，放学后偷摘我的画……有时候真是被他气得头痛，他还逼着我叫他哥哥。
不过说来也奇怪，那个时候我当班长，班里同学没人听我的，可我就是管得住他。
杨老师说的话他不一定会听，我说的话，他一般都会听……”
那天晚上，段洵卿说了很多，好像把压抑了十八年的话都要统统说尽一般，直到明亮的如同在六百年不曾断流的龙泉古井里淘洗过的月盘挂在天上，照亮了白日里带着花环的青山，照亮了村口甜蜜芬芳的沙枣树，才意犹未尽地上床睡觉。
“姐姐，我是不是很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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